1928年,沈从文写有《阿丽思中国游记》;1941年,17岁的查良镛因撰文讽刺训导主任而被开除出浙江省立联合高中,那篇惹祸的文章《阿丽丝漫游记》其实可以正名为《阿丽丝联高游记》。这两篇篇幅差距极大的作品都是借阿丽丝的见闻来作的讽刺笔墨。1929年,沈从文写有《说故事的故事》;1966年,金庸的《一个“讲故事人”的自白》刊于香港《海光文艺》第四期。这两篇文章仅从题目上即可看出传承。
沈从文的湘西情结自不待言。金庸年轻时也有在湘西生活了两年的经历,自然也会受到当地质朴的风情、浪漫的山水、瑰奇的文化乃至骠悍任侠的民风的熏染。《连城诀》中对“湘西沅陵南郊的麻溪铺乡下”的描绘,多多少少是对自己那两年湘西生活的回应。两个敏感的心灵都对当地民歌情有独钟,并分别形诸文字,可见《花花朵朵坛坛罐罐:沈从文文物与艺术研究文集》(外文出版社1994年版)第200—203页、《三剑楼随笔》(学林出版社1997年版)第174页及《连城诀》第141、142页,后者更是“听他们你歌我和地唱着,我就用铅笔一首首地记录下来,一共记了厚厚的三大册,总数有一千余首”。兴致之高,可见一斑。《连城诀》里狄云所唱的山歌,不知是从这三大册一千余首里选出的呢,还是金庸的代拟之作?抑或兼而有之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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